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你啊——”黑泽密花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仍没有抬头,“你们要注意一点,信息素不是拿来玩的。” 女高中生们“哈哈”笑开,没半点恶作剧后的负罪感,“哎呀,我们就是打赌谁能让黑泽桑起反应嘛。” “你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情况吗?”不来方夕莉走到黑泽密花前,接了她手上的瓷杯和白布,放下后她直视那群刻意散发信息素的学生,面无表情而有些严肃的脸立刻让女高中生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但是……但是黑泽桑很安全啊!就算真的有反应了,她也一定会去打抑制剂的。”女高中生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些什么,下巴一抬,指向了玻璃柜里放置抑制剂的盒子。女高中生们纷纷点头,甚至有一位红着脸看了看黑泽密花,“而且,如果是黑泽桑的话——” 不来方夕莉身后的黑泽密花低垂着眼,在学生们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抓着挡在她前面的少女的手,“夕莉……”她唤少女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让她不要太为难学生们。不来方夕莉的下颚因为用力而绷紧,而后她尽力露出一个微笑,打断了某个学生即将出口的告白,“你们该回去了,我们这边要关门了哦。” 女高中生们应声,拿了书包就要离开古董店。那位没有说完话的女孩走出大门后又探头看向店内的黑泽密花,“我是说真的,黑泽桑。” “谢谢。” 店内不再有其他声音后,不来方夕莉感到手掌的温度散开,她连忙转头扶住有些站不稳的黑泽密花,“我帮你拿抑制剂,密花姐。”她的话得到的是黑泽密花摇头的动作,对方轻轻推开她,独自依靠吧台撑住了身子。 “先去把门——”黑泽密花的话还没说完,不来方夕莉就径直走向店铺大门。古董店的营业牌被翻了过去,从里面反锁后,店铺的营业就提早结束了。等她转头看向吧台时,黑泽密花的身影在吧台内消失,她迅速走到吧台内的某处蹲了下来,刚才依靠吧台支撑的女人侧身蜷缩着藏起身体某处明显的反应,过重的喘息从那张紧咬的嘴里漏出。 无法动弹的黑泽密花只能用眼角去看不来方夕莉,环抱在胸前的手朝着对方的方向伸出,最后无力地拉住不来方夕莉的衣角,“……用完了。” 不来方夕莉托住黑泽密花的小指,将拇指深入空握的掌心,翻转后扣住了那只手并轻轻压在木制的地板上,“那这次也和平时一样吧。”她说着将黑泽密花的脸转向自己,对方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她的脖颈,那绷紧的下颚显示着女人的克制。 “……抱歉,明天才会送到……”只是说一句话就几乎用光了黑泽密花好不容集中的理智和注意力。易感期时爆发的欲望总会让Alpha想要咬住散发信息素的后颈,不管是谁的都可以,此时的他们说是人还不如说只是野兽。光临她店的学生,总有许多Omega,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黑泽密花总会备好过量的给Alpha使用的抑制剂,在易感期时注射。没有料到的是,当店里没有其他人时,学生们总会开玩笑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最近几个月似乎还察觉到了黑泽密花的易感期,恶作剧的时间总能很好地控制在那个时间,这也让黑泽密花备好的抑制剂会在没有计划的时候进行消耗。 不知道该不该说感谢。不来方夕莉无声叹了口气,她看着在克制自己抱住她的黑泽密花,直接把对方搂进怀里。黑泽密花的身体和她贴上时打了个激灵,随后就像求生者地回抱住了她。 “密花姐,还能……应该没法走到屋里了吧?”不来方夕莉的话因为黑泽密花咬上肩膀的动作而停了半刹。她有自信背起黑泽密花,不带晃地把对方带回卧室,但黑泽密花现在的状况显然做不到配合着爬上她的背。 也许该在骑车的时候,在手上绑几个沙袋。不来方夕莉想着,伸手解开了黑泽密花脖颈上戴着的颈链,学着Alpha的方式撩开对方的头发,短暂地咬了咬后颈。 血丝从后颈处渗出,黑泽密花吃痛地呻吟一声,松开了不来方夕莉的肩膀。 “啊……”回归的理智带上了快要出口的抱歉。不来方夕莉预料了她想说的话,在她出口的同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并在下一秒吻了上去。黑泽密花皱了眉,未闭上的眼和不来方夕莉相撞,对方轻轻吻着唇边,勾起的嘴角说着让人害臊的话,“密花姐很可爱哦。” 撑在地上的手腕被说话人握住,随后就是黑泽密花极为熟悉的亲吻。不来方夕莉的舌尖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地就找到了它想要的柔软,借着那处的纠缠,她又向黑泽密花的方向进了一步。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黑泽密花,对方半阖的眼里有快要滴落的水汽。在一个呼吸后她含着对方的唇,模糊不清地说出两人皆知的事实,\"这次也让我帮你吧,密花姐。\" 不知道是不来方夕莉的神情过于委屈,还是黑泽密花自己输给了易感期的欲望。少女的话音刚落,浓厚的咖啡香气和环抱的手就一同\"撞\"了上来。 黑泽密花的吻有失控的气息,她仿佛要把不来方夕莉吃掉地填满对方嘴里每一寸空隙。尽管不来方夕莉是个Beta,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也仍因黑泽密花的热度起了反应,她试图调整呼吸,却只能听见自己被勾出的喘息。 膝盖向前移动,立刻就碰到了黑泽密花的小腿。不来方夕莉缓缓合上眼,听见黑泽密花衣服的摩挲声。没多久,她的膝盖又有了前进的空隙。 可以默认的同意让不来方夕莉咽下口水,她顺着对方的意思,用膝头推皱了那件短裙,露出了在不太透的黑色丝袜里有了反应的腺体。她勉强结束了黑泽密花主动的吻,立刻看见了对方有些失落的表情和还想继续的眼神。 \"密花姐总是在这种时候犯规。\"不来方夕莉没忍住叹息,低头吻上黑泽密花修长的脖颈。偶尔出现的亲吻声让黑泽密花又想蜷缩起来,但不来方夕莉在她的怀里,她无法合上双腿,反而因为动作而让对方更加靠近自己。不来方夕莉舔舐着黑泽密花露出的每一寸肌肤,连体的短裙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拉至胸前。 \"……夕莉。\" 被叫名字的人抬头吻了黑泽密花的眉眼,她扶着对方腰际的手在对方没有出声的情况下被轻轻摩擦,很简单地暴露了黑泽密花无法说出的想法。不来方夕莉勾着丝袜最上面的边,连着贴身的衣物拉下。明明还是夏季,但空气对被束缚的腺体来讲,仍有些凉意。黑泽密花浑身打了颤,欲望在被握住下一秒喷涌而出,弄湿了不来方夕莉的衣服。 少女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件事,低头看了眼手背上沾染的液体,嘴边就带上了忍俊不禁的笑。 \"别看……\"黑泽密花将头埋在不来方夕莉的肩膀上,试图用身体挡住腺体,却把后颈的腺体暴露在对方面前。不来方夕莉动了动,在能碰到后颈的地方犹豫了片刻,而后轻轻吻了上去。 如果我是Omega的话。不来方夕莉对黑泽密花的占有欲不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假设。那些不安和担忧也许就不会因为学生们的恶作剧而被勾起,但她转念一想,又想要叹气,如果自己真的是Omega,黑泽密花大概永远不会碰自己。黑泽密花本就是很有自制力的Alpha,而\"夕莉是被照顾的孩子\"的认知,绝对会成为意识和感觉的枷锁。 如果在成年后强烈要求的话?不来方夕莉没再想下去,前提的假设就不成立,接下来的那些也就成了惹人发笑的妄想。哪怕是现在已经成年又是Beta的她,想帮助黑泽密花度过易感期时,对方仍想在第一时间拒绝她。 不来方夕莉感受到什么在拉扯自己,回过神发现是黑泽密花在轻轻捏着她的虎口,对方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盯着她身体的某处,沉默着靠到她的肩膀。区别于平日被人夸奖的稳重和大人气的索求,让不来方夕莉不免想要去看黑泽密花藏在黑发下的表情,但对方最后的集中力似乎都用于隐藏那会被大家接受的脆弱表现。 不来方夕莉深深吸气,吻了吻对方有些发烫的耳垂,抓着她后背布料的手下意识绷紧后,垂到了她腰间的皮带上。几乎挑明的暗示让她的大脑微微发涨,她闭了一下眼,希望能够冷静一点,但得到的结果是自己加剧的心跳。 在一秒都漫长的时刻,黑泽密花终于将身体贴了上来,好像担心不来方夕莉会在这刻停下。想要尽量在这种时候表现沉稳的少女终于放弃挣扎,让年少的莽撞占据上风。 黑泽密花的双眼失焦了一会,后背触碰到的冰冷玻璃让她打了个寒颤。面前的少女只看了她一眼,就将头埋在她的双乳间,吮吸的疼痛和声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喘息着望向不来方夕莉看似瘦弱的双肩,Alpha的侵占欲诚实地表现在她的腺体上,心里喊叫着的不行也逐渐无法传入她的意识。她奋力推了推不来方夕莉,对方只后退了半步,而后她看见少女笑了,像是早已预料。 不属于黑泽密花的指尖从腰际滑到了腺体的后面,早已接受和熟悉的触感让黑泽密花感受到刹那的羞愧,但诚实的身体也在那刻微微迎合,渴望不来方夕莉的接触能够更深入一些。不来方夕莉的鼻子动了动,试图去闻空气中的信息素,但Beta几乎没有捕捉信息素变化的能力,加上黑泽密花为了掩饰自己的气味而让咖啡香充满店铺的行为,让她的努力成了白费功夫。 明明不用知道也能感觉到她需要我。不来方夕莉安慰着自己,但心里仍有些失落。她抬起了黑泽密花的双腿,扶着腺体低头舔舐着从秘处渗出的无色液体,每当唇瓣扫过外面敏感的小小凸起,那些下坠的心情就让她有些粗鲁地用牙齿摩擦那处。吃痛的喘息不断从黑泽密花的喉间溢出,紧抓不来方夕莉头发的双手却把“攻击者”推向秘处。 对于现在的黑泽密花来说,有些疼意的快感似乎更能消减被她用抑制剂压抑很久的欲望。柔软的舌尖在入口处探入吮吸,没有规律的轻重一次次给予黑泽密花小小的激荡,平日能够分辨是非的冷静在不来方夕莉的进攻下举旗投降。她无法控制地呻吟出声,刹那的无法思考过后,浑身因为松懈而有些瘫软。 不来方夕莉就在那刻抬了头,映入黑泽密花眼底的少女专心地将嘴边沾上的液体吃进嘴里,而后抚上她的脸,想要一个亲吻。 高潮后的黑泽密花大概是还未反应,意外乖巧地迎了上去,她的双手扣在不来方夕莉的脑后,把她推向自己。等她开始清醒时,仍未满足的欲望在她闻到那股淡淡的柑橘味后再次叫嚣,作为成年人的矜持被她抛到脑后,能够说出的念头只有想要不来方夕莉继续下去。她主动抽掉了对方半解不解的腰带,裤链被拉下的声音传进了不来方夕莉的耳朵里,让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该就这样进攻的不来方夕莉,结束了那个吻,喘着气去拿被她放在吧台柜子里的东西,却被黑泽密花抓住了那只手,拉到了自己的腰上。她的监护人在她面前撑起身子,从上往下地看着她,脸上是沉在情欲里的红晕。 不来方夕莉意识到黑泽密花想要做的事,双手扶着她的腰,让对方能顺利将她的腺体吞没。包围住下身的湿热过于舒服,让不来方夕莉加重了呼吸。她的头顶传来黑泽密花有些粘稠感的回答。 “没关系的,夕莉。” 是的,只要不来方夕莉是Beta,即使不做措施,她们大概率也不会出事。不来方夕莉半阖了眼,她在对方白皙的胸脯上留下咬印,就算渗出血丝,黑泽密花也没有在此刻责备她。她在对方胸前抬头,喊了黑泽密花的名字,没有发现称呼不对的黑泽密花疑惑地看向她时,不来方夕莉向上动了腰。 黑泽密花因为惊吓而抓皱了不来方夕莉的衣服,没有征兆地冲撞无法传递什么快感,然而,与人结合的满足仍平复了易感期的冲动。终于取回些清醒的黑泽密花没有阻止不来方夕莉,对方帮了她这么久,她也需要帮对方解决需求。只是,黑泽密花配合起伏的动作太过刻意,很快意识到的不来方夕莉逐渐放缓了动作,有些愧疚地吻着那些她咬下的印子。 小心翼翼的举动反而更让人觉得心痒,黑泽密花抿了抿唇,想要分散注意也因为撑着的双腿有些发酸而调整起跨坐的姿势,没料到自己的举动无意间让不来方夕莉触碰到了她体内的敏感处,酥麻从那点向上,让她漏出了声音。不来方夕莉的动作停了片刻,随后托着黑泽密花的臀,利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固定住让对方能够舒服的位置。 “不是……”黑泽密花轻声地想要辩解什么,能感受到他人情绪的看取意外地在此刻发动了。不来方夕莉浅浅压着的兴奋冲进她的脑子,哪怕看不到记忆听不到那些心里话,她也能明白对方想要完全占据自己的心思。她的耳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这让她无法把话说完也给了不来方夕莉继续行动的时间。 被对方的情绪撩拨的欲望顺着还未完全过去的易感期,再次爬上了黑泽密花的身体。敏感处被触碰的酥麻不间断地出现,小小的刺激只让黑泽密花感到无法满足的空虚,她紧抓着不来方夕莉,想要和对方融为一体的想法让她失落于自己是Alpha的身份。 她喜欢不来方夕莉信息素的气味,也不讨厌对方进入自己的行为。那些本不该有的假设,在意识模糊的现在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果命定番的民间传说是真的,那么,她们应该是Omega和Alpha才是。如果真的可以标记的话…… 黑泽密花的想法在又一次高潮中散去,不来方夕莉抬头看着她,脸上是有些害羞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怎么了?黑泽密花晕乎乎地想要开口,不来方夕莉却扶着她的腰把她转了过去。一声很轻的“对不起。”随着第二次的冲撞出现,黑泽密花压着玻璃的指尖泛白,无法留出余力去思考那声抱歉的意义。结合处的水声越来越响,看不到不来方夕莉的些许不安反而让她的感官更加敏锐。 后颈被温热的东西触碰,黑泽密花意识到那是不来方夕莉的唇。 啊,又要亲了吗?无意识想着的黑泽密花在感受到摩挲的范围扩大时,察觉到了不对。神经被挤压的疼痛从后颈的腺体传了过来,她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在抗拒这没有信息素调和的成番行为。不来方夕莉的头发垂在她耳边,她闻得见淡淡的柑橘味,只是这个气味没法和她的相融,即便如此,她还是在第一声惊呼后忍住了声音。 黑泽密花必须承认,这的确是她的愿望。而这个愿望已经被不来方夕莉看见了。 当压在她背上的少女结束了一切,对方靠着她非常愧疚地说了抱歉。黑泽密花感受着后颈传来的疼痛,伸手握住那双在自己腰侧的手,安抚地摩挲着,“不用道歉哦,我……我很高兴。”恢复正常的黑泽密花再次被意识左右,说句让她觉得羞怯的真心话都要沉默半天,再直白地“你只是满足我的愿望”一类的话在她嘴里转了半天,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黑泽密花见不来方夕莉没有动作,努力着想要转身给对方一个拥抱,这又一次让埋入自己体内的腺体碰到了她的敏感处。过分刺激到不能称之为快感的感觉让黑泽密花的身体发软地扑进了对方怀里。 “……对不起,我忘记——”黑泽密花从不来方夕莉的肩膀上抬头,看到的是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夕莉你想说什么?” “密花姐的腿还有力气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 “那就抓紧我。”不来方夕莉将双手放在黑泽密花的臀部,腰间用力就把对方抱了起来。黑泽密花的手脚下意识紧紧缠住了抱她起来的不来方夕莉,这也给对方的手减轻了负担。根本不用问不来方夕莉的想法,黑泽密花就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 不来方夕莉开了里屋的门,走过走廊在楼梯那停了下来,“如果密花姐撑不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浴室的。”耳侧的话语和热气让黑泽密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闭上眼,很想逃避自己因为对方的话而再次有了反应这件事。 “……浴室。可以在浴室……” 学生们依旧在放学时候到古董店和黑泽密花聊天,但在看到正在帮忙的不来方夕莉时,会收敛的将某些话吞回去。她们发现黑泽密花换下了平日穿着的衣服,好奇询问后得到了一个大人难得的害羞。 “黑泽桑什么时候找到命定番了?!”学生们一看黑泽密花的反应就得出了这个结论。黑泽密花失笑,“为什么这么觉得,况且那只是民间传说吧。” “因为如果不是那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情况,黑泽桑根本就不会和人发生关系嘛。”一个学生说完,其他人都附和着点头,“如果是黑泽桑的话,那个民间传说就非常可信了。” 帮忙的不来方夕莉没有忍住地笑出了声音。黑泽密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转过头,在开足冷气的屋内嫌热似地撩了一下后发。这让不来方夕莉看见了对方后颈上隐隐露出的牙印,为了隐藏勾起的嘴角而转过身,检查起玻璃柜里的茶具。 当她因为查看下层茶具而低头时,过肩的中发偏到了一边。半个她让黑泽密花在自己后颈留下的牙印就露了出来。 “诶?!”充满疑惑的惊呼让她抬起了头,黑泽密花也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用手遮住了她后颈的痕迹。不来方夕莉看了看有些脸红的黑泽密花,又看了看学生们各异的表情,没有说话地站到了黑泽密花身后。 End 第5章 邀约(不来方夕莉x黑泽密花) 密花没救下的少女这边还是称为“成海明”,感觉比朱里更合适些。是自我中心的赎罪欲和占有欲,OOC属于我。 --------------------------------------------------- “拜托你,拜托你……” 复古式的听筒贴着黑泽密花的耳朵,千里之外的请求不间断地振动她的鼓膜,而她连单音的反应都无法给到有求于她的人。她透过店铺的墙壁能看到冷冷立在外面的日上山,揣揣不安的乌云笼罩着她剧烈跳动的心脏,无能为力在记忆里的那片夕阳下哭泣。 已经过去了,那座山……黑泽密花深深吸了一口气,电话里的声音终于又逐渐清晰起来,但对方说的仍是要她帮忙寻找亲戚的孩子,“对不起,我不再——” “夕莉她没有其他亲人了。我承诺过要照顾她的……”泣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妇人断断续续说着“答应过姐姐”、“不能连夕莉也保不住”之类的话,就像长长的钉子打在黑泽密花的喉咙上,击碎了她想要出口的拒绝。 你明明做不到的。黑泽密花咬着下唇,露出的牙齿在空气里颤抖,视线却看向了委托人寄送来的资料。文件夹被细长的线绕了三圈,她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撕开封口,看见寻找少女的名字时,她的表情就像被下了死亡审判般的绝望。 不来方夕莉,十八岁,三人开车下山时,双亲遭遇意外,当场去世。 接下来就是一些委托人对少女现状的描述。黑泽密花默默看着最初的介绍,在发现电话仍没被挂断时,给了回复,“你们离这边很远,她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不知道。事故发生后,夕莉就变得很沉默,不管我们怎么哄她出门,她都不会有反应。对了,只有在做那件事时她才会有表情。” “那件事?” “我觉得很奇怪。她会……她会用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夕阳,直到日落。后来,她就独自一人坐车去了那儿。” 昏黄的夕阳沉甸甸的,少女站在颜色的中心,向前一步就能跃入那缓慢下坠的圆心。 黑泽密花不清楚自己何时挂的电话,对于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委托的回应也没有印象。她看向手上的资料和少女的照片,泛白的指尖逼迫照片出现向外延伸的褶皱。不来方夕莉面无表情的脸和死气沉沉的双眼都在和她记忆里的存在重叠。 惩罚?赎罪?黑泽密花愿意相信是后者,那能让她减少一点没能抓住某个人的负罪感。阴冷在她出现上山的念头时渗入她的骨髓,她在吧台边抱紧双臂,也未能让自己暖和多少。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是黄昏,诱惑的暖人颜色映入她眼帘时,她已拿着射影机走到了日上山的山脚。 黑泽密花曾对日上山做过调查,甚至在自己掌控“影见”能力后,在山上找到了不少和当地民俗相关的物品线索。为了能更好使用自己的力量,她开始接受委托,失物寻找较多,有时会有找人的工作。她并不知晓自己正缓缓坠入看不见的隐世,也不曾了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直到她在山间找到拥有“成海明”这个名字的学生。 狭长的上山小道一边靠着山体,一边是水声不停的瀑布,被射影机激发的不来方夕莉的白色影子走向了黑泽密花极为熟悉的那个方向,这让她沉默不语地停下脚步,无法呼吸地靠着山中遇难者的石碑大口喘气。 相似的人和事能再次发生的概率明明是千万分之一,黑泽密花幸运地得到能够让自己心安的弥补机会,却没有办法理所当然地接受它。理智在脑中责骂她的自私和逃避,那些如刀锋利的残酷现实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在她心里。 自欺欺人的心安能让你好眠多久?嗤笑随着质问响起,黑泽密花在无人的小道上羞红了脸,却仍在呼吸稍缓的时候朝着那个方向前进。耳畔的声音渐渐变大,盖住了瀑布的声响,黑泽密花转向时,脚步发软,石子路像是吸纳一切的软物的想要包裹住她。 有人在她耳边说“已经足够了。”的安慰话语,黑泽密花的脚步稍稍停顿,环视四周,只能看见遮蔽道路的树荫,而她站在树荫下,自己的影子和山的影子合在了一起。她拿出不来方夕莉的照片,看了一会又继续向上走去,疲累就像沉重烧烫的沙袋堆在她的后背和肩膀,但为了什么而变得如此,黑泽密花缄默着不愿去想她猜到的真相。 树荫被黑泽密花抛至身后,她的身影染上了橙黄,而她前方是被拉长影子的少女。不来方夕莉就站在悬崖边,不被黑泽密花看见的脸上大概是想要融进光中的渴望。 黑泽密花不敢向前,连呼吸都在瞬间停滞,生怕她的细微变化会影响到不来方夕莉下一步的选择。深色的水手服和有着脆弱感的黑发少女重叠在不来方夕莉身上,她们一起半侧过头,再度要响起的“原谅我”让黑泽密花无法控制地冲上前去。 拥进怀里的温度让黑泽密花险些流泪,耳边幻听的碎语似乎带上了不甘。黑泽密花垂在不来方夕莉肩侧的头对着悬崖下映照夕阳的海面,一层层的波荡拍击着她眼底的沙滩,呼唤她坠落而下。 “不,我不原谅。” 不会原谅想要寻死的你,也不会原谅想要逃避的自己。 ”也许你想一个人走。但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黑泽密花看向不来方夕莉,少女紧紧盯着夕阳方向的表情让她害怕,“哪怕只是短暂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留在这边吧。” 如果你无法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就让我成为你的理由吧。 “如果你还是想死——”黑泽密花半合的眼里有一半是悬崖下的海面,“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再次响起的私语有了笑声,似乎是为某些即将诞生的东西欢呼。 “……真的吗?”不来方夕莉第一次看向黑泽密花,她抬起的双手和环抱她的黑泽密花的手臂交叠,没有语调的问题里有着回到现世的茫然。 私语戛然而止。黑泽密花的眼角余光在某个瞬间映进了夕阳,她眨了一下眼,抛弃了那份冥世的光,“只要你愿意。”不来方夕莉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刚得到生命的玩偶正思考着如何让自己能够行动起来。 当少女向黑泽密花伸出手时,她没有一点犹豫地紧紧握住,勾起的唇角是为不来方夕莉暂时愿意活下去的想法高兴,“下山吧。” “太好了。我一直想要和你说。” 黑泽密花放下心结的那刻,不来方夕莉曾在夕阳下看见的无名灵体有了自己的身份——成海明。密花姐曾经没有救下的少女,孤身一人而被死亡诱惑,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经历。 不来方夕莉的肩上有着黑泽密花主动依靠而下压的重量,她看着轻轻搭在自己掌心的手,眼底浮现了那片引人下坠的夕阳。 她被黑泽密花拥进怀中的时候,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悬空地浮在她们眼前,深色水手服下的手缓缓抬起,在“我不原谅”的语句里停了片刻。 是谁?也许是同类的想法让不来方夕莉想要再往前一步,但少女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那只手也穿过她的肩膀,藏进了黑泽密花的黑发里。不来方夕莉顺着少女的动作,看到了快为自己落泪的女人,在尚不知晓黑泽密花名字的时候,让她动容的是久违看见了有人的眼里完全装着自己。 真的吗? 幸存者要背负的苦难和与之而来的能力让不来方夕莉浸进了那片孤独的海湾,人们投来的刺骨冷意让她分不清现世和冥间的界限。 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不来方夕莉那样想着,便看见了夕阳的光,然后她被黑泽密花找到了。明明离意外发生的时候只有几个月,但黑泽密花毫无恶意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她身体里时,她产生了久远的错觉。 灵体的手就停在那儿,没有再进一步,只是重复了黑泽密花对不来方夕莉说的话。 “一起死吧。” 那时的不来方夕莉逃离地向森林地方向退去,她离开悬崖,和少女的灵体同方向的对黑泽密花伸出了手。当黑泽密花笑着直视她,并握住她的手时,她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夕莉?” 不来方夕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侧头发现黑泽密花因她没有回应而有些担忧。她露出微笑,十指相扣地紧紧握住黑泽密花的手,“密花姐愿意和我说这件事,我很高兴。之后——”理智深处名为自私的指责一闪而过,不来方夕莉为此停了半刹。 “之后,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不来方夕莉不敢去看黑泽密花的神情,尽管她清楚对方没有和她一样的看取能力。她只得低头抵着对方的锁骨,等黑泽密花习惯性给她拥抱后,相扣的指尖在对方的手背上微微用力,好像那是能印下刻有她名字的印章。 “啊,但是如果夕莉想要试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会一直抓着你的。” 抓着我吧,一直。 不来方夕莉无奈地喊了她对黑泽密花的称呼,而后回话,“即便是那样,我也想密花姐能陪着我,会不会……太贪心了?” “不会哦。”黑泽密花摸着不来方夕莉的头发,过了一会才说,“只要夕莉你希望的话。” End 第6章 笼中梦(一捕)CP:不来方夕莉x黑泽密花 想写JK密花而已。有不少私设,OOC属于我 --------------------------------------------------------------------------- 拿着枕头的不来方夕莉对着半开的推门轻声说了一句打扰后,才扶上推门的边,让屋内暖色的光跳上她的指尖,直至全身都笼上一层偏暗的光。她的视线从正对的窗移到左侧,光源的桌灯静静立在书写桌上,房间的主人黑泽密花坐在桌边,摊开的古旧书籍在她腿上躺着,等待阅读者小心的翻阅。 应该叫吗?不来方夕莉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扰对方,毕竟,在今日早些时候,她就知晓黑泽密花专注于兴趣时,几乎不会对外界环境有什么反应。抱着无可奈何心情的她自觉躺进了床的里侧,将枕头和对方的枕头并排时,她不自觉将两个枕头靠拢,中间的空隙被消去后才面对黑泽密花的方向躺下。 “密花姐。”不来方夕莉还是象征性喊了一声,意料外的是,下一秒钟,黑泽密花就从书里抬起了头,侧头说了声抱歉就合上书关了灯,走至床边坐了下来。 不来方夕莉看着不打算睡觉的黑泽密花,抿抿唇问了一句,“一定要这样吗?”黑泽密花点头,给的答案仍是那句稍早些不来方夕莉听过的话,“如果真的梦魇了,你需要有人叫醒你的吧。”那柔和的语气让不来方夕莉无法提出抗议,况且,她深知黑泽密花坚持的东西是绝不会更改的,比如要保证她的安危。 黑泽密花的老宅就在日上山的山脚,即使夜泉事件也算是被处理妥当,也仍有一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会来光顾,加上黑泽密花所收的古董旧货,不全是没有问题的。 ——有些后悔了。 本该为能探查古董旧货上的民俗故事而高兴的黑泽密花在整理店内需要晒霉的货物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想起的不来方夕莉也想说一句后悔,如果她没去碰那件旧物,她的监护人也不至于又神经紧绷地注意她的事。 明明不想这么麻烦密花姐的。不来方夕莉的头顶传来了温热的柔软,她抬眼去看,发现是黑泽密花在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适应黑暗后的眼睛,能模糊地看清黑泽密花,对方如此保护她的安心感驱散了白日生出的丑陋嫉妒。 明天问问密花姐吧,怜桑到底是...... 睡意像没有征兆的海啸,瞬间淹没了不来方夕莉的意识,被她深记在心的画面在梦中展开,发出喧闹的声音。 即使黑泽密花在改造老宅时,做了许多防潮工作,也架不住近两个月的雨季所带来的“伤害”。终于迎来夏日难得的晴朗时,“骨董?吃茶 KUROSAWA”贴出了停止营业的告示,常来的老客纷纷表示要来帮忙,只想早些过来喝上黑泽密花泡的咖啡。不来方夕莉看见黑泽密花看了她一眼,然后拒绝了老客的好意,这让她有些愧疚。比起刚被黑泽密花监护时,现在的不来方夕莉对常来的老客早已没有抵触,甚至可以适应较少的人流。虽然她没有说出这件事,但黑泽密花一定早已感知到了她的改变。不来方夕莉笑着叹气,对那没有保留的关护而愉快。 “密花姐,店里要拿出来晒的东西很多吧。”当所有客人都离开时,不来方夕莉翻看了收购古董的记录本,希望对方能够重新考虑客人们的热心而开口,“还是接受几位客人的帮助吧?” “不行啦。”黑泽密花有些无奈,她轻抚了夕莉的头,“我知道夕莉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有人会不舒服的。” 不来方夕莉听着黑泽密花的回答,思考了片刻,抓住了言语里的关键点,“有人?” 【我的秘密,以及我的伤痛,总有一天会被夕莉发现吧。】不来方夕莉想起夜泉事件发生时,她曾找到的黑泽密花的笔记。在事情结束后,黑泽密花就把“成海明”的事告诉了她,在她毫无保留地接受并给予安慰时,黑泽密花放松地靠着她的肩,轻声说了“谢谢”。 那本该是全部的秘密。不来方夕莉看着黑泽密花,她未注意到自己握紧了拳。黑泽密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着说道:“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夕莉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于家庭的事。” 不来方夕莉松了一口气,视线向下就看见自己松开的手掌,这让她短暂地出了神。她将手藏到身后,抬头观察黑泽密花,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才有些小心地继续话题,“密花姐的家人要来拜访吗?” “嗯。应该……算是家人吧。”黑泽密花的视线朝向上方,回忆着她与那位家人曾经的相处。之后,再次看向夕莉时,目光和嘴角都有着不似以往的温柔,不来方夕莉对这样的温柔很熟悉。 只有深信他人,并对其产生依赖才会露出的神情,至少不来方夕莉是这样。 “是——”不来方夕莉可以大胆问出是不是长辈,但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否定回答让她咽下了她最想知道的事,而那就代表她认为黑泽密花嘴边的家人是已定下誓言的恋人,“这样啊,那太好了。” 说到底,我也没有问过密花姐的情况。不来方夕莉想着,突然注意到的事让她意识到了往日没曾去想的情感和逐渐不同的占有欲。她被吓地冒出冷汗,脑里闪过的念头带着对未见之人的敌意。 “抱歉,是不是让你想起你的家人了?”黑泽密花的声音让不来方夕莉醒了过来。不来方夕莉摇摇头,安慰自己也安慰担心的黑泽密花而抱住了对方,“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惊讶。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以为密花姐和我一样……” 对于黑泽密花还活着的家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太过失礼了。 “嗯,其实现在的话,我的确可以算是和你一样。”黑泽密花拍了一下不来方夕莉的肩膀,她的语气很平静。但不来方夕莉还是带着后悔的神情松开了拥抱。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会说。”黑泽密花看穿了不来方夕莉后悔里犹豫的事,继续问道:“你想知道吗?” 不来方夕莉沉默片刻,直视黑泽密花,诚实地点了头。 黑泽密花看着不来方夕莉诚实的样子轻笑出声,“带大我的是祖母,临近高中毕业时她去世了。”她看了一眼早已被她粉刷改造的墙壁,“那一段时间,一直是怜桑在关照我。后来读完大学,和她好好谈了一下老宅的事,才决定按我的喜好改造这个地方。另一个原因是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也没有特别为谁保留房间的必要。” “我很高兴我选择回到这里。”黑泽密花望着不来方夕莉,似乎在用目光说着与对方相遇是多美好的事。这让意会到的少女感到脸颊发烫,她刻意转移话题地问道:“高中的密花姐也像现在这样吗?” “高中的时候?”黑泽密花沉思了一会,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害羞地转移视线,“……和现在有些不同。好了——”她拿起古董的记录本,走向用作住宅的里屋,“和我一起去整理需要拿出去东西吧。” 密花姐害羞了。在不来方夕莉的印象里,黑泽密花从来不会有因为难以启齿而害羞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阅历,对方大多数时候都能用合乎逻辑和礼节的话去化解尴尬的时刻,那些被众人认为是示弱的表情也能掩饰得很好。 “夕莉?” “嗯,来了。”不来方夕莉从吧台上的小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上扬的唇角,连忙在离开前调整了表情。她们在仓库和书柜上,拿出黑泽密花勾选货物清单的记录册,对比查看实物再决定是否真的需要晾晒。两小时的挑拣后,不来方夕莉就将货物从里屋的仓库搬到店内,以保证明天能更加方便地拿到外面。 当不来方夕莉想要回到里屋时,身后传来了物品和地面相碰的闷击声,显然是她搬出去的某件货物从桌上掉了下来。考虑到可能会有易碎的古董因为这样的小意外而摔落,她立刻转身查看情况,所幸吧台上其他的货物没有问题。她在吧台进出口的位置探头,看见了由皮革、线与羽毛组成的挂饰被木制的娃娃压在地上。 娃娃的头发缠上了由线织好的网上,如果想要分开它们,只能用剪刀剪断。不来方夕莉想了一会,把两件货物单独放到一边,打算告知黑泽密花后再处理。 当她回到放置监视屏幕的客厅时,就看见黑泽密花坐在地上,斜依着书架翻阅某本也许需要晾晒的书。那本书看着非常古旧,似乎一用力就会捏碎,黑泽密花显然知道这件事,在翻页的时候会用整个手掌托着下一页,缓慢小心地翻过去。对方脸上的笑容带着少有的兴奋和认真,在读到某一行时,黑泽密花突然摸了摸身边的地板,在没有拿到任何东西时才从书里抬头。 “密花姐,怎么看起书了?”不来方夕莉看她抬头才说话。黑泽密花如梦初醒地看向她,说了声抱歉,起身把自己看的书搁置在监视屏幕边,在记录册上画上最后的勾,“辛苦了,夕莉。晚饭想吃什么?” “那本不需要拿出去吗?”不来方夕莉看了一眼监视屏幕旁的古旧书籍,上面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她猜应该是古日语。黑泽密花听见对方声音而看向监视屏幕,“嗯,那是我要看的。之前没看完就不见了,我还有点可惜呢。” “这书讲什么?” “是关于黑泽一族的事。” 不来方夕莉下意识应声,而后察觉不对地看着黑泽密花,“密花姐的家谱?” 黑泽密花轻笑,“不是,黑泽算是大姓了,很多同姓的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本书记录了各处黑泽的民俗祭祀。”她看着书本封面,眼里有对过往的怀念,“年轻的时候我还想去调查,结果,被阻止了。”她的话音刚落,通向里屋走廊的门无声打开了。 出现在另一边的是个女人,身形修长却过分消瘦,唯有一双眼透着人该有的精神,这足以阻止他人说出“看看医生”之类的关切话语。 “我在正门那边敲过门,但没有回应。”女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从另一个方向出来后,就环视了一楼客厅。她最后的目光聚焦在不来方夕莉身上好一会才走进来。 不来方夕莉疑惑着看向黑泽密花,对方从她身前略过,笑着向女人伸手,想要帮对方拿下那个能称为行李的双肩包。女人摇摇头,自己将包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黑泽密花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也不觉得女人从后门进来的行为很失礼,随意开口道,“你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怜桑。” “我……抱歉。”被称为怜桑的女人没有辩解什么,“已经不在了吗?” 黑泽密花点点头,“有给我留下地址。我想,还是想要见面的吧。”她的话让女人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怜桑,你又有几天没睡了?”黑泽密花皱着眉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转头让不来方夕莉去看看一楼的房间需不需要打扫。 “啊?好。”不来方夕莉离开客厅,握住门把关门时,停顿了两秒时间,好让她能透过缝隙再看一眼房内那没有距离的两人。她沉默片刻,心里算起了黑泽密花今天提起“怜桑”的次数。 两次,不,应该有三次。不来方夕莉将那件阻止的事理所当然地算了进去,她在走廊里等了一会没有去看房间的打算,夜泉的事件结束后,她和黑泽密花一同将里宅打扫了一遍,现下要住人的房间没有打扫的必要。 算好走廊来回的时间,不来方夕莉点着客厅门的门把,直觉差不多了才急躁地打开门,没有任何铺垫地报告了房间的事。她的视线落在黑泽密花身上,对方的手臂对着“怜桑”的方向,稍稍弯曲的手指,像是要把对方搂进怀里。黑泽密花听到她的报告时立刻放下手,莫名焦急地走到她身边,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密、密花姐?”不来方夕莉有些紧张地向后退,但在能完全逃离对方的体温前又偷偷向前,让多出来的缝隙再次密合,“出什么事了?”她看向她们身后的“怜桑”,对方侧头看着桌上的某一处,夕莉猜想那面无表情的神情下,应该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黑泽密花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夕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背疼或者嗜睡?”不来方夕莉对这莫名的假设疑惑,想了一会才说出她自己都觉得不是黑泽密花想要的答案,“骑车的频率我有在控制的,密花姐。” 得到回答的监护人忍俊不禁,摸了摸不来方夕莉的头发,“没事就好。” “需要我带走它吗?”被称为“怜桑”的女人手上的是织物挂饰和与之缠绕的木头娃娃,并在打算把它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不来方夕莉呆愣的瞬间,她的监护人已经快步至“怜桑”身边,皱着眉抓住了那只正要动作的手腕。 “怜桑,你知道我这里的古董不全是没问题的东西。”黑泽密花的目光有着担忧,被她注视的女人沉默片刻就把娃娃和挂饰又放回桌上,向让她放下东西的黑泽密花抛出问题,“如果不能碰的话,你打算怎么销毁它?而且,这个娃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黑泽密花松开了“怜桑”的手腕,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如果和你说得一样就再好不过了。以防万一,暂时我会拿盒子封好。等调查出结果,再考虑销毁吧。” “那个——”不来方夕莉抓住了说话的空隙,“能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密花姐?” “啊,抱歉。那个和捕梦网缠在一起的娃娃,怜桑曾经见过。十几年前她就解决了那件事,按理来说,我收的这个应该不是。”黑泽密花顿了顿,“但怜桑说是一样的娃娃,我就有些担心你和她。” “怜桑?” 黑泽密花点头,然后突然想起的,向不来方夕莉说道:“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黑泽怜,她和你都是灵力很强的人,容易被一些东西缠上。算是我历史以及民俗的启蒙老师吧。”最后的话里有半打趣的成分,黑泽怜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似乎很无奈。 不来方夕莉礼貌性回了话,要介绍自己的时候,黑泽怜先她一步开了口,“不来方对吗?密花和我说过你的事。” 黑泽怜对黑泽密花的称呼让不来方夕莉不免多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黑泽密花要她们去外面吃饭才收回目光,她乖巧地走向黑泽密花,但叫做“怜桑”的人摆摆手,并不打算和她们出去,她指了指那个娃娃,表示自己想要再研究一下。黑泽密花也没有阻止,只是从抽屉里拿出她常用的鉴定道具和手套,并开始说一些叮嘱的话。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不来方夕莉皱皱眉,先一步走至店铺的吧台前坐了下来,将自己理好的商品重新整理了一遍,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她需要做点什么将那些失礼的恶意赶出自己的脑子。 黑泽密花对黑泽怜的态度显然不是一天、一个月养成的亲昵,能被称为启蒙的存在,两人关系的开始大概要追溯到几年甚至十几年前。即使不来方夕莉知道黑泽密花将自己看得有多么重要,黑泽怜知晓黑泽密花几乎全部的人生这件事还是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挫败。 如果是亲戚就好了。不来方夕莉这样想着,但显然没有忘记黑泽密花给她介绍古书时说的话——同姓黑泽的人现在是没有什么血缘联系的。 “夕莉?可以走了哦。”黑泽密花叫了几声,机械地将吧台上的商品拿起又放下的不来方夕莉,等到对方停下动作注意到她时,才又提醒她出门吃饭的事。不来方夕莉回过神,应下黑泽密花的话,在往餐厅走的途中,她刻意比对方慢了一两步,害怕黑泽密花看出她的不对劲而开口询问原由。 不来方夕莉有预感,如果黑泽密花关心自己,她大概会做出一些让黑泽密花远离自己的举动,尽管她还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举动。 “今天晚上要和我睡吗,夕莉?” 黑泽密花突然转头,给了一个让不来方夕莉惊讶的提案,她压下“那怜桑呢?”的话,尽量正常地问其原因。 “那个娃娃。总之,还是以防万一。”黑泽密花担忧地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梦魇了,你需要有人叫醒你。” “只是噩梦。”不来方夕莉因为黑泽密花的过度保护而不自觉扬起微笑,“我从地上捡起它们的时候,真的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密花姐不觉得麻烦的话,晚上……打扰了?”明明刚搬来时就和对方一起睡了很久,现在的回答却有些拘谨甚至是紧张。 黑泽密花看向不来方夕莉的眼里有着比平日还多的温柔,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蝉鸣在炎热的夏日格外吵闹,只有准时响起的钟声能盖过代表生命的鸣叫。热度和突来又立刻安静的声音让不来方夕莉睁开了眼。直射的晴光迫使她又眯起双眼,遮挡光线,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本该锁着的教学楼天台。在她脚下的教学楼墙壁上,嵌着的巨大壁钟和铃声相连,又一次发出缓慢悠长的下课钟声。 为什么会在学校?不来方夕莉没有起床步行至此的记忆,梦游这样的症状也不可能,因为黑泽密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所有问题,并给予嘱咐和帮助,放任她梦游,甚至走出家门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我在梦里?”不来方夕莉放下遮挡光线的手,眯起的眼短暂地直视了一会太阳就因为刺激的不适感而低下头,真实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就是现实,哪怕她存在于这个地点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事。她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下来后的第一打算是离开天台,打探情报这样的事,怎么样也不可能在没有人的天台上进行。 楼顶防止坠落的铁丝网就在她转身时出现在她面前,本该四面都有的铁丝网因为某些意外而少了一边,和天空没有阻隔的楼顶边界被警示条和警告牌拦着,里面坐着一位不该出现在那的女学生。 女学生侧坐在安置铁丝网的地方,黑发时常被风吹起,她就只能一遍遍将头发撩到耳后。她的膝盖曲向胸口,如果不是有硬皮的书籍被搁在上面,就仿佛是在准备飞行的雏鸟。那近乎苍白的手翻阅开要读的下一页,半阖的双眼和没有表情的侧脸,透露出的淡漠会让与她对视的人感到被轻视而生气。 不来方夕莉注意到了少女嘴边浅浅的痣,太过熟悉的五官让她不由按往日习惯叫了一声,“密花姐?” 少女低着的头稍抬,过了一会才转过脸,凝视叫出亲昵称呼的不来方夕莉。她勾了一下唇角,头微微歪向腿的方向,看着和不来方夕莉熟悉的监护人更加的相似,“我没有妹妹。我们应该也没有见过面。” 仍未清楚现状的不来方夕莉能够确定的事只有——眼前的少女的确是黑泽密花。现实显然是不用在纳入考虑的空间,她能见到仍是学生的黑泽密花的地方只会是梦境。 “你还好吗?” 不来方夕莉从思绪里回神,她与黑泽密花的距离就隔着一条拉起的警戒线。对方询问她时,已弯腰从警戒线的中间跨了出来,抬起落下的脚上没有穿鞋。眼前的黑泽密花还未有不来方夕莉记忆里的高度,能够平视这点让还未习惯的不来方夕莉下意识看向下方。对方还未完全张开的身体被稍显宽松的制度遮盖着,带上了和肌肤一样让人觉得脆弱的单薄。 “......对不起,你和我认识的人太像了,一时间——”半刹过后,梦境过于真实的感觉而让不来方夕莉放弃了“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专属于此的特权,大概合乎礼貌的说辞脱口而出。 和认识的人太过相似的理由显然不能完全说服年少的黑泽密花。“名字也一样?”她笑着指出了不来方夕莉话中忽略的重要元素,成功让对方带着心虚地游移了视线。但在那之后,她没有继续寻找不来方夕莉话里的漏洞,而是转身穿上了自己的室内鞋,“那的确是有可能的。” “诶?” 黑泽密花举了举手里的书籍,封面上是不来方夕莉不熟悉的古老文字,但整本书是她在现实的白天里见过的,“黑泽的后代有很多,但彼此间几乎不联系。和我长相相像,又因为不知道我而取了相同名字的可能的确存在。”她替不来方夕莉解除了尴尬,而后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衣服,“你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嗯?啊……”不来方夕莉想了想,“我毕业了,但是你不要紧吗?” “那比我高二个年级。”黑泽密花说着,听到的不来方夕莉莫名认真地点了点头,样子有些好笑,以至于让她的嘴角又出现了笑意,之后大概觉得这是在笑话前辈便立刻忍住了,“只要保证出勤率和成绩就可以了。”她沉默片刻,有什么原因被她咽下,“我也有想做的事。” “可以的话……能告诉你想做什么吗?”不来方夕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有机会亲身了解黑泽密花的诱惑战胜了她该和对方保持的距离。 不,又有什么必要和密花姐保持距离呢?不来方夕莉刻意忽视了眼前的黑泽密花和她熟悉的不一样,祈祷着这不会过于让对方困扰。 不来方夕莉的眼里闪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面对这样目光的黑泽密花不知在想什么,欲言又止地喊出“前辈”又立刻没了下文。认知里绝不可能在监护人嘴里出现的称呼让不来方夕莉愣了片刻,眼前人想要出口又克制的样子让她想起刚到黑泽密花家中的自己。 像是镜子的自省对视,担忧的心情油然而生。不来方夕莉体会到了现实中的黑泽密花注视自己时的感受,担心不愿意敞开心扉的自己会因为那些压抑在心里的事再次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 所有人都认为面对她们需要小心翼翼,那些不愿说的就不应该触碰,还期待着她们能从大家小心的行动里感受到爱意,主动倾诉。但很多时候——不来方夕莉在心里叹息,她仍旧希望有人能向她伸出立刻就能感到的双手,一双不会在拉她走出泥潭后就离开的手。 “有什么苦恼的事吗?”能够成为黑泽密花依靠的机会让不来方夕莉给出了一个契机,夜泉事件过后就能控制看取能力的不来方夕莉选择了黑泽密花对自己的帮助方式,毕竟拯救她的从来不是自己的能力。 眼前的黑泽密花显然不可能立刻就向她诉说,但出乎不来方意料的是,黑泽密花对是否对她敞开心扉的思考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梦里比她还小两岁的监护人指了指她的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很奇怪,我很难拒绝你。可能因为我在想失礼的事吧。” 黑泽密花是在对比不来方夕莉和学校同学望向自己的目光。学年排前的成绩以及出众的外貌总能吸引那些渴望了解她的眼神,之后因为她沉迷爱好而开始只保证出勤率开始,那些目光就在某个她看不见的时刻多了恶意。下流的谣言在她被人目睹和某位成年人站在一起时而开始流行,并在她为数不多在校的日子里,成了攻击她的武器。 黑泽密花的解释没人在意,“民俗学的单独授课”成了某些行为的遮羞布,她尊敬的人也成为了学生口里包养高中生的恶劣成年人。 “你怎么比我还难过?”黑泽密花哑然失笑地看着不来方夕莉快哭出来的神情,也许是想要安慰对方,她补了一句,“没关系的,我那时打过他们了。” “啊?”不来方夕莉对这个补充讶然,不管是眼前的黑泽密花还是她熟识的那一位,都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但她转念想起对方会为了自己的安危,不顾后果独自上山的事,又觉得似乎是合理的。 密花姐似乎就是会维护她看重的人和事呢。“密花姐……啊不是,黑泽你有受伤吗?之后怎么样了?” 黑泽密花看着不来方夕莉好一会才摇摇头,“我没事。不来方桑,我不会问你的事,所以能麻烦你不要管我吗?”她笑着拒绝回答不来方夕莉全部的问题,对方的回应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